【张小凡x旭凤】不凡
九十五 两剑之仇
但这次却是旭凤误会鬼厉了。
鬼厉真的只是追踪那吞噬阴魂的黑气，恰好到了此处。
正好撞见道玄对旭凤出手，想也没想就掷出了噬魂，哪里有空犹豫。
就是这么刚好恰巧，冥冥之中，所有人都汇聚到了此处，却难以生出半点喜悦之情。
道玄盯着鬼厉，双目寒芒如冰，唇角勾起一丝轻蔑，手下招式更是愈发狠戾起来。
这义庄原本就是搁置棺木之处，阴气极重，又废弃良久，那些冤魂怨灵找不到去处便在此扎根。
因而，此处鬼气深重，阴煞异常，是施展鬼道之术的绝佳场所，借势出击，更是如虎添翼。
玄阴鬼气这诡异邪法，并非魔教神通，而是早已失传多年的鬼道异术，全靠妖术采蚀活人精气与幽魂鬼气而成，可想而知其阴毒之处。*
周遭的鬼气还在不断化为根根玄黑锁链，如毒蛇一般，铺天盖地向旭凤鬼厉身上缠去，却又尖锐似利刃。
鬼厉将旭凤死死护在身下，右手一伸，噬魂穿透鬼气，破空而来。
旭凤此刻有点懵，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轰得他整个脑子都钝了，那如影随形的森寒鬼气更是让他汗毛倒竖，由心底发冷，凉了半截。
这么重的玄阴鬼气，也不知是害了多少无辜性命，吞噬了多少怨灵幽魂，才能在短时间内如此强大，浓郁阴煞到让人窒息！
旭凤简直觉得难以置信，青云山一别后，道玄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会忽然练了如此怪异之邪术，当真匪夷所思！
会……会遭天谴的……
天谴……
旭凤嘴里一片苦涩，凉透的心就似钢针凌虐一般的刺痛。
瞬息间，噬魂已经回到鬼厉手中，鬼厉果断将旭凤往后一推，连忙翻身跃起。
一层耀眼的金光自鬼厉体内发出，带着梵音阵阵，接着无数卍字金光以风驰电掣之势冲向那绞成一团黑气的玄黑锁链。
滋滋的电芒在那金光和黑气之间迅速流窜，一声惊叫乍响，猛烈冲击着旭凤的耳膜。
一片金光之中，道玄的手不知何时抓住了噬血珠，在噬血珠的幽幽红光之下，精血被吸噬，开始迅速枯萎。
旭凤手脚并用赶忙起身，目露不忍地看着道玄，又用余光瞟了眼神色冷厉刺骨的鬼厉，紧了紧手，顿时有些犹豫。
似是感觉到了旭凤的目光，鬼厉手上的动作有那么一瞬的迟疑。
不想道玄眼中红芒闪烁，惨痛之下，竟依然能掐诀催动法术！
一道白光在道玄手中暴涨，径直打向鬼厉肩头空门之处，下手极狠，毫不留情。
旭凤瞳孔一颤，眸色骤冷。
电光火石间，一根炽火闪耀的凤翎针疾驰而出。
砰——
两股僵持的力量被一股炽热的灵力轰然炸开。
罡风劲浪中，鬼厉和道玄的身影迅速向两边闪退。
旭凤纵身上前一把接住了被气浪撞开连连后退的鬼厉，不无担忧地看了眼鬼厉苍白的面色。
“你没事吧？”
“我没事。”鬼厉抿唇摇了摇头，“你呢？”
“我也没事。”
道玄稳住身形后，满目震惊地看着自己变得犹如骷髅一般的手掌，目光又落在手背上那被凤翎针划破血肉的伤痕，极为怨愤地对着鬼厉旭凤怒目而视。
那双眼里充满血丝，满是疯狂，恨不能将眼前两人抽筋扒皮削肉剔骨再吞噬魂魄！
旭凤被道玄这般看着，心里很不是滋味，有一股强烈的愧疚感油然而生。
实际上，旭凤已然手下留情，看着道玄那张脸，他实在下不去重手，若非如此，他必定趁机一箭穿心，哪里只是插手而过。
“好，很好！”道玄气到疯狂，瞪着鬼厉，发出阴桀的怪笑，“没想到诛心锁竟对你不管用，算我托大！”
鬼厉冷厉愤怒地看着道玄，他的震惊不比旭凤少，。
自草庙村见到那黑影吞噬幽魂，他便怒不可遏，一路追来，他想过无数种可能，却没有一种是现在这样的结果。
此刻看着暗夜里道玄愈发阴鸷的面容，他仍有一种荒诞无稽之感。
“是你。”鬼厉哂笑一声，眼底有讥诮之意，“居然是你！”
“真是好本事，才这些年不见你就有了这等气势！”道玄张狂之下不屑笑道，“以前在青云，是我小看了你，我记得你当初……是三年吧，还是四年呢，连太极玄清道第一层都没练会，实乃青云之耻！”
“尔等竖子，有今日造化，看来你果然对魔教的妖法有些天赋，算来，你这孽障该感谢我当年劈的那一剑，才让你有了今天，要不然你这辈子都是个废物！”
鬼厉冷冷地看向道玄，经过这么些年的坎坷悲苦，他确实不是当年的张小凡了。
至少不会再轻易地被几句言语就激怒，导致噬血珠失控，戾气爆发。
他很认真地看着道玄，眼中有无数复杂情绪在翻涌。
面前之人，确实算是改变了他一生之人，当年草庙村一村人一夜惨死，是道玄怜他们孤苦无依才能破格拜入青云。
一切似乎从他拜入青云开始，就再也回不了头了。
也是道玄，一剑劈死碧瑶，杀了张小凡，才有了后来的鬼厉。
还是道玄，一剑劈死兽神，又杀了鬼厉，才有了今日的他。
从他拜入青云开始，他就一直仰望着道玄，曾经的道玄，在他心里宛如神明，但曾经有多么宛如神祇，现在的道玄就有多么的让他憎恶！
“论对妖法的天赋，我自是不及你。”鬼厉沙哑的嗓音更显肃杀，“现在的你真是令我大开眼界，怎么，成为你当年唾弃的妖孽，沦落到吸收亡灵魂魄的地步，感觉如何，道玄掌门？”
“呵呵，我可当不起你这一句掌门！”道玄阴恻恻怪笑道，“你这倒是提醒我了，十年前没劈死你，当真悔不当初！”
“那今日便补上罢。”道玄癫狂大笑道，“我不杀了你真是对不起我当年的决定！我倒要看看今日还有谁不怕死地来替你这妖孽挡剑！”
道玄话是对鬼厉说的，眼睛却是看向旭凤的。
鬼厉眼底闪过一丝伤痛，道玄的存在似乎一直在昭示他的软弱，嘲笑着他的无能。
每一次诛仙剑出鞘，都有人为他死……
而他只能在后面看着，无能为力。
鬼厉警惕地往旭凤身边挪了半步，将旭凤完全挡在身后。
旭凤现在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诛仙在哪里？
那把名动天下，神挡杀神，遇仙诛仙的诛仙古剑究竟在哪里？！
听道玄话中的意思，他确实将诛仙带下山了，可为什么他感应不到？！
诛仙不在道玄身上，那又会在哪里呢？！
旭凤面上波澜不惊，心里却早已波涛汹涌，整个人无比惶恐不安。
鬼厉用余光瞄到旭凤轻微颤抖的手，心下微叹。
“道玄，你千不该，万不该，最不该对旭凤下手。”鬼厉冷冷开口道，“天下苍生与我无关，你吞噬阴魂也罢，你杀碧瑶，杀兽神，杀我都罢，但……你怎么能对旭凤出手？”
道玄虎目生威，红芒闪烁，死死盯着鬼厉，如刺骨寒冰，充满森冷杀意。
鬼厉被他看得心底发寒，作为青云门弟`子他对道玄向来恭敬，从小到大见了面都在下跪，卑躬屈膝惯了，这让他被道玄一瞪，本能地有些紧张，下意识捏紧拳头。
旭凤温暖白皙的手从后面缓缓握住鬼厉紧绷的手，鬼厉紧张的心瞬间松弛，却又在如沐春风的同时，气到嘴唇颤抖。
你待他好，为他如此，他什么都不知道，竟还如此待你，我怎能不气！
“你可知，你可知……”
“小凡！”
旭凤连忙喝止，挠着鬼厉的手心，不赞同地摇了摇头。
道玄目光讥诮地在鬼厉和旭凤之间逡巡，露出狂妄残忍的笑容。
那笑声沙哑低沉，在这夜深人静、废弃多年的义庄里响起，直如鬼哭狼嚎一般。*
“我知道！”道玄冷笑道，“我就是知道，才对他下手！”
“你……你都知道些什么？！”旭凤大惊失色道。
“儿子欠老子的，老子拿回来，天经地义！”
道玄整个人充满暴戾之气，已然在玄阴鬼气下丧失神志。
这种感觉大概没有人比日夜浸`淫在噬血珠戾气下的鬼厉更懂，但此刻鬼厉只是心疼……
心疼旭凤……
旭凤的脸几乎是在瞬间惨白如纸，整个人就似褪色的工笔画一般，在这黑夜中飘摇如浮萍。
此刻，他觉得自己才是个寡亲缘情缘天煞孤星的命。
他大概真是动了天怒，不配拥有亲情和感情罢。
要不然怎会所求皆不得，连鬼厉都要扔下他！
见旭凤如此，鬼厉只是轻瞥一眼便心如刀绞。
“你真是疯了！”鬼厉恨恨地瞪向道玄。
话音刚落，噬魂青光大盛，瞬间冰寒气息从四面八方笼罩而来，将这座义庄内外尽数填满，与那森然鬼气碰撞挤压，试图驱散。*
道玄脸色微微一变，目光幽沉。
“你这妖孽竟然将太极玄清道也修炼至今，我青云倒还真没几个人是你对手了，不过，你也只到今日了。”
道玄抖了抖手中的长剑，并指成剑，抹剑生辉。
鬼厉已催动噬魂，打算直取道玄面门，但脚步方一踏出，却被人从后拉住了。
鬼厉无奈地回头轻唤道：“旭凤……”
那眼里带着滔天的怒意和无尽的忿恨，还有那么一丝哀怨。
你以前为天下苍生，纵使万般不忍，也未见对我手下留情，总置我们于两难。
我也不是生气，只是替你不值。
我们都不值得你如此付出。
旭凤自是看懂了鬼厉那些未尽之言，他认真地看着鬼厉，目光在这森森鬼气与汨汨青光下，愈发坚定明亮起来。
“小凡，你的怨，兽神的痛，碧瑶之恨，你都自己去报。”旭凤淡淡笑着，苍白又脆弱，“我想这件事，你也不想我帮你。”
“……”鬼厉神色复杂地看着旭凤，如果可以，他希望旭凤此刻不在，如此便可少一点揪心。
有很长一段时间，他苦苦修行的动力就是有朝一日找道玄报仇雪恨，如今这个时机来了，触手可及，让他就此作罢，就算他肯道玄亦是不肯。
今夜一战在所难免，旭凤亦是心知肚明。
“我就在这等你，你且小心些。”旭凤顿了下，神色变得十分微妙，目光灼灼地看了鬼厉半晌才幽幽叹道，“小凡，看在我爱你的份上，留他一命。”
“好大的口气！”道玄桀桀笑道，“我劝你还是让他全力以赴罢，我是绝不会留他一命的！”
半空中一声锐啸，噬魂已经破空而去，撕裂鬼气，直取道玄面门。
道玄眼角一动，还是有些讶然，鬼厉的道法精进之快，着实罕见，确实出乎他的意料了。
只看他这一出手，噬魂似缓实急，暗挟风雷之热，青光闪烁，正是青云门太极玄清道道法，而其境界，赫然是已突破了玉清境界，修成了上清神通。*
旭凤在劲风之中小退半步，静静地看着鬼厉的出招，也是有点惊讶的，但更多的是欣慰。
小凡这太极玄清道已然修至上清境巅峰，离突破至太清境仅一步之遥。
只要修至太清境，便可驾驭诛仙剑！
等到那一天，张小凡一定能破除诛仙剑纠缠十数年的梦魇，心境升华，彻底逃离沉重过往的樊笼。
鬼厉确实今非昔比，但那张小凡的固执却是本性难移。
他纵使面对道玄这般已将太极玄清道修至太清境足够驾驭诛仙剑阵的一等一人物，依然固执地坚持使用太极玄清道。
就像是为了争口气，在曾经的掌门面前证明，他，再也不是——
当年那个张小凡了！
他不是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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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试能不能发，我的心好累，从昨晚起就一直提示我有敏感词，看得我一脸懵逼……只能拆两半来找一找了……另一半等我晚上空了再折腾吧，简直无语-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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